笔者曾经读过一本书叫《孤独的城市》,其中有这样的描述:“我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而这个角落里堆满棕色落叶的阴沉沉的蓝色总是揪着我的心。孤独是种什麽样的滋味?它如同饥饿感:就像你周围的每个人都准备好了要去吃顿大餐,只有你还饿着肚子。它令人感到羞愧和惊慌,渐渐地,这些情绪会向外辐射,让那个孤独的人变得愈加孤立和疏远......"
记得听过一首歌《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其中有一句歌词特别喜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座城的名字特别亲切
总是会有意无意了解
关于那座城的一切
不管这座城池是否繁华,是否雄伟壮观,心上早已开出了一朵圣洁的蝴蝶兰,千帆过尽,落进轮回的渡口,与其不期而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寒冷的冬天已远去,春天的花朵即将盛开,一切美好都将因为这个春天的到来,而明媚起来。
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人因为一个人而对一座城市产生了好感,他们的心为城市里的人跳动着,当他们有一天想把所有的爱收回去的时候,想把散落在这个城市的各处回忆收回的时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观点之一:笔者认为,城市的记忆才是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内核。一座城市对我们意味着什麽呢?温度和记忆!世界七大古文明中,只有中国文明至今仍然延续不衰。在中国,我们今天使用的文字仍旧与3500年前商代中晚期的甲骨文相印证,甚至可以上溯到6000年前仰韶时期在陶器上的刻画符号。笔者认为,中国城市文明之所以能贯通六千余年,而且跨越城乡的分野,其主要原因在于中国人自古已通晓“天人合一”“顺天应命”等利用大自然法则的处理人地关系的方法和指导思想,来构筑其文明社会。城市,是文化的容器。而文化是城市的印记。用历史唤醒城市的文化记忆,赋予记忆新的内涵,让文化在飞速发展的都市中传承下去,在传承中品味温情与美好。城市的“温度”,不仅在风物之美,也在于精神之美。城市是文化的容器、记忆的载体。一座城市吸引人的,短期而言是旖旎风光,长久而言则是其独特的精神气质。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消费升级和需求衍化已成为新时代社会消费领域的显性问题。在文旅行业,我们也能清晰地看到,传统的观光旅游已经难以满足旅游者日益多元化、个性化的消费需求,文旅消费供给侧改革亟待推进,产品和服务亟待丰富。越来越多的非遗项目走出博物馆,借助互联网,衍生创意设计,从展览品变成消费品;告别手工作坊的“自娱自乐”,朝着产业化、品牌化的模式过渡。从高大上的收藏品,民俗展演,到路边摊的工艺品,“非物质文化遗产”显然是一块金字招牌,彰显着“遗产”的稀缺性,成为各地企业和资本眼中的金矿,并试图用商业手段进行一场救赎。
观点之二:笔者认为,活化非遗产品是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抓手。传统手工艺生产的工艺品、生活器具、食品和药品,原本就是日常生活消费品,因为手工产能低,分布小散弱,很难与机器化生产竞争,看上去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濒危。然而《舌尖上的中国》《我在故宫修文物》《香巴拉深处》这样纪录片形式,通过互联网传播手段,是“非遗+”成为商业变现的可能。大量面临着品牌老化的非遗,正在找到适合自己的姿势和方式,向年轻化、时尚化转型。“非遗+旅游”是另一条活化路径。手工技艺项目,民间音乐、舞蹈、民俗通过重新设定的场景,满足日益增长的旅游消费的个性化、定制化。研学+社群,成为传播和产品整合的新途径。非遗小镇、非遗体验馆、非遗传习基地等,虽然实际效果差强人意,但究其原因,很多项目并没有深度挖掘非遗特点,呈现形式雷同单一。这种“场景化”过于简单,自然留不住游客。由张艺谋、王潮歌、樊跃等人打造的“印象系列”山水实景演出,就将非遗元素成功融入旅游场景,获得了巨大的商业价值。“印象系列”的成功,引爆了国内旅游演艺的热情。各地纷纷打开自己的非遗“宝库”进行挖掘,邀请名导和演艺公司,打造了一系列实景演出。在近年来“井喷”的旅游市场中,这些实景演出大多取得了不错的商业回报。“没吃陈麻花,到磁器口钱白花”。重庆磁器口古镇,很多店铺经营着同一种产品——麻花。好几家都打着“陈麻花”招牌,包装和口味大同小异。但生意最好的一家始终是“陈昌银麻花”,每天都排满长队。口碑效应,通过互联网实现了规模化的表达渠道,给“非遗”重新设定场景提供了大量的想象力。我们只能想像,那些沧桑颓败的青砖、木梁间,承载过几千年中国传统的家族制度和文化理念,每一处风水、景物间,都叙述着我们祖先的居住理想和生活的尊严感。
笔者认为,中国文化竞争力在一定程度上与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相一致,比如东部沿海经济带经济发达,城市文化竞争力也处于领先地位,城市文化发展水平整体较强;而中部和西部经济带的城市文化竞争力相对较弱,只有个别城市较强,例如重庆、成都和西安,区域发展不平衡。这说明,文化作为一种无形的、内在的要素资源,对地区经济的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而经济对文化也有很大的“反哺”作用。作为城市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与经济一体化的趋势日益明显。
当你来到中国魔都,徜徉在外滩的“万国博览建筑群”之间的时候,是否知道这些老旧的西洋建筑曾经是当年上海的金融中心呢?上海的文化即所谓的“海派”。它既有江南的古典与雅致,又有国际都市的现代与时尚;它“海纳百川,兼容并蓄”;它的文学、建筑、艺术、美食无不中西合璧,风格独特;它开放而独具创意;它多元而有所抑扬。这就是上海!
东汉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东吴名将陆逊被封为华亭侯,这正是正史中第一次出现“华亭”二字,也从此被视为上海地方史的开端。据史料记载,华亭位于现在的上海市嘉定区华亭镇。唐天宝十年(公元751年),吴郡太守奏准设立华亭县,这标志着上海开始有相对独立的行政区划。华亭县辖境约今上海地区吴淞江故道以南,川沙—惠南—大团一线以西地区。元朝至元十四年(1277年),华亭县升府,次年改称松江府,仍置华亭县隶之。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上海县立,也辖于松江府。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一提到北京,人们就会你想到紫禁城;一提到纽约,人们就会想到自由女神;一提到巴黎,人们就会想到埃菲尔铁塔;一提到上海,人们自然会想到有“万国建筑群”之称的外滩,而遍布上海的老洋房和石库门则是另一道再现上海历史的城市风景线。
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形成是一个长期历史积淀的过程,城市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逐渐形成自身的习俗传统、生活方式、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念,诸如北京、西安、南京等古都、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文化竞争力与其城市历史传统和文化资源的积累有着不可分割的继承延续关系。构成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深层历史因素存在差别,历史文化资源积累或保留较多的城市自然有着先天的优势,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基础较稳固,而那些相对新兴的城市就需要更多的后天文化培育。
观点之三:笔者认为,非遗节庆是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引爆点。
传统节日类遗产资源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了解、展示一个民族、一个地域历史与文化的重要窗口、它不但可以使我们增强民族认同、和谐人际关系,同时还可以作为市场经济的一个重要推手,促进当地经济,特别是当地旅游产业的快速发展。作为旅游产品,我们在发掘这些传统节日资源时要注意两个问题:一是挖掘的深度,二是挖掘的广度。所谓“深度”,就是要对传统节日所具有的文化内涵——传统节日服饰、饮食、表演等各种文化因子进行全方位发掘,并尽量将它们转化为可以被游客购买的文化商品。所谓“广度”,就是指不要仅局限于对一两个民俗节日进行单体发掘。实践证明,由于传统节日周期短,一年中仅凭一两个传统节日是很难获得很大经济回报的。相反,如果我们对当地所有传统节日都进行发掘,我们就会开发出众多文化产品。这种情况在相对封闭的少数民族地区表现得尤为明显。但是,如何将当地传统节日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我们并没有太多经验可资参照,这就需要我们,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
城市的记忆本质上具有情感属性,可以自然自动地甄选被记忆的往事并附加岁月而改变其初发的“性质”,这是每个人自成系统的生命活动,从不停息。时间将许多的事淡忘,又将许多不经意的小事慢慢抚育成可以让我们感动并能从中不断生发出鲜活的“记忆”来的记忆安慰。
这就是城市文化力!正如Malcolm Miles在其《Cities and Cultures》一书的导论中所述:The terms city and culture indicate complex conceptual fields. Each figures in several academic disciplines, has its own history as a concept apart from the histories of specific cities and cultures and is used in various and at times conflicting ways.
笔者认为,城市之所以成为城市在于文化。比如宋代城市革命对于中国近代城市发展具有借鉴意义。宋代的城市化与城市繁荣的一个重要特征:新兴市民阶层的出现,导致新兴审美趣味、观念的兴起,乃至宋词时尚化及通俗文学的普及化。商业、经济转型所带来的城市文化的繁荣,则引起了城市市民文化的崛起,促进了市民审美文化的繁荣,在《东京梦华录》、《醉翁谈记》、《武林旧事》等宋代文献中有丰富记载。宋代的城市经济繁荣。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南宋的都城临安(今江南杭州)都是人口达百万以上的大城市。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宋代的勾栏瓦舍,宋代的瓦舍,又称瓦子、瓦市、瓦肆,是宋代城市的娱乐中心。“勾栏”亦称“构肆”“游棚”,它是瓦舍当中的文娱设施,观众入场后,可按自己的喜好,观看不同类型的文体表演。一座瓦舍内有数量不等的勾栏,如开封“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而杭州的瓦舍在规模上也与此不相上下。据《西湖老人繁胜录》记载:“惟北瓦大,有勾栏一十三座”,可知杭州瓦舍内勾栏的数量。勾栏里上演诸如杂手伎、弄虫蚁、舞旋、神鬼、讲史、说浑话等表演、歌舞、说唱类伎艺。这些伎艺或以诙谐笑谑的言语,或以低回顿挫的音调,或以紧扣心弦的故事情节,给观众从感官到心灵上的愉悦和熏陶。在继承传统的表演形式外,勾栏伎艺在宋代通俗文艺发展的基础上,不断吸收和创新。如小说、陶真、诸宫调、叫果子、影戏、乔影戏等新的表演形式,就很快被搬上了勾栏表演的舞台。许多年之后,这些城市的瓦舍勾栏都消失了,但还是在地方志留下了一点点历史印迹,比如明嘉靖年间的《建安府志》载,建安府城有“勾栏巷”;清乾隆年间的《江都县志》载,扬州有“南瓦巷”、“北瓦巷”;光绪年间的《永嘉县志》载,温州有“瓦子巷”。这些地名都是宋时遗留。
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民居、百肆杂陈的商铺以及络绎不绝的行人,共同构成了繁华热闹的宋朝市井——瓦舍勾栏。勾栏瓦舍里寄存着宋朝经济的繁华昌盛,孕育了中国传统社会市民文化的萌芽。
城市文化竞争力由此可见一斑!